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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廊香之前,發生了非常多事,我的貓突然生病了,兩個非常重要的朋友,一個開刀一個出車禍,因為人在比利時,能夠做的也只有祈禱了。忽然發現,以前祈禱的時候,覺得是那麼的篤定,只是因為我同時也能做些什麼,能夠掌握的感受,強化了祈禱時的篤定感。





而現在呢?篤定感消失了,像是串起珠子的那條線被抽掉了,珠子散落一地,亂七八糟毫無用處,祈禱,開始覺得很混亂,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嘛,曾經覺得很篤定,所以可以跟天主說很多話,很多需要天主幫忙的地方,現在不再如此篤定了,對天主說,請救救我的貓,幫幫我的朋友,那個感覺很像,你在跟一個沒有在聽的人講話,你才剛講出來的話,就這樣散逸在空氣中,輕輕的,就消失了。





最後,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。





我還是在清晨點了蠟燭,抵抗內心深處的無力感。





到了廊香,我感覺自己到了一個比比利時更遠的地方,過去曾經受過的傷,到了比利時之後,像是過了一層濾網,在廊香,像是又過了一層濾網,那些漂浮在我內的痛苦變少了,而我好像變的更透明,不再在那些痛苦裡纏繞與打轉。





艾瑪二年前來廊香之後,寫了明信片給我,因此,我在廊香寫信給他,當作是二年前的回信。





我坐在我們的房間裡寫信,在寫信的時候,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,天主來了。那個當下,我沒有辨識出來。





我寫說:





我不是祈求治癒,

我只是希望天主來看看我受傷的靈魂,

來觸碰我受傷的心。

什麼都不需要說,和我在一起就好。





當我再回想寫信的那個當下,我深刻的感受到,天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祂知道我傷的很深。





我在廊香的第一個晚上醉了半夜還吐了,那天晚餐不小心喝太多粉紅酒,第二個晚上做了惡夢,根本是惡夢大全般的惡夢,在夢裡所有我憂心的事情都發生了,夢的結尾是艾瑪與我住在同一間屋子,但他堅持要到別的地方過夜,我在夢裡感覺被他拋棄了。





我們在修女院的房間,我一走進來的時候,我知道光是這個房間,我就可以在這裡好好的避靜,這個房間就是一個避靜小屋,我在這個房間做了深沉的惡夢,醒來之後,我知道這是好事,惡夢說出了所有我的恐懼,那些原本隱約模糊的恐懼,變得清晰可見。





我的恐懼,傷痕,天主的臨在,並列在我面前。





我看見天主臨在我的傷痕裡,像是那些令我痛苦的事發生的當下,祂也在場一樣,我發現我需要的不是那些事情不曾發生,不是傷害我的人都落得不好的下場,不是我不再感到痛苦悲傷。





我需要的是,天主在,這是我唯一需要的。





過去那些苦苦糾纏著我的痛苦,緊緊抓著我的力量,在我經驗天主臨在的時候,鬆手了。我知道我沒有力氣面對那些痛苦,太痛苦了,像是再一次撕裂我自己一樣,在面對與惡夢騷擾之間,我選擇後者,至少我可以好好的生活。





那些我曾以為是最好的,但是我做不到的解決方法,看來不是最好的,天主沒有逼迫我與痛苦面對面,祂就只是來了,讓我意識到祂不只是來了,而且一直都在。





天主現身,萬物就隱沒了。





廊香教堂的紅色小祭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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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VE1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